Page 75 - 《朔方评论》2022年第1期电子刊

爽净硬朗 ；既有南方的温润细致，又兼北 的生活。我对宁夏川区，尤其是川区农村
方的疏阔坚劲。感觉您在骨子里底蕴里还 生活的印象，一定程度上，就是来自于您
是南方的，但在形式上方法上却更多是北 写永宁一带生活的小说。您觉得地域对一
方的。这种南北交并融会的资源背景，使 个创作者的影响大不大？设想一下，如果

您无论是为人还是创作，都显得醒目独特， 您在宁夏西海固地区生活这么多年，您的
照现在的话说，就是辨识度很高。人是其 创作一定会是另外一种面貌和气息，但同

一切背景和经历的结果。您觉得这样一份 时会失去您写宁夏川区风格的小说，这不
基因里的南方背景，与漫长的北方生活经 能不说又会形成一种缺失和遗憾。
历，对您的人生和创作，有着怎样的决定 有人特意寻求合适的创作环境，来方
性的影响和意义？ 便和激发自己的创作，像凡·高、高更，

马知遥 : 我生在江汉平原，的确是南 包括张承志和杨显惠等等就是例子，但更
方人。但我喜欢北方，特别是西北，土地 多的时候，人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创作
辽阔，地广人稀，阳光灿烂，空气通畅。 具有怎样的面貌，当然与自己的追求和选

加上北方人粗犷、率真，很符合我自由散 择有关，但好像更多是出于一种限定性很
漫的天性。至于气质、气息或者风度，都 强的命运。
与地域无关，而是文化教养的结果，当然 马知遥 : 的确，我就是一个宁夏人。
对文艺创作也许有帮助，可以用来互相比 在宁夏川区，我和农民有过三年半的直接

较，互为参照。其实我很羡慕你们的作品， 接触，其中有一年住在农民家里，与他们
那么本真，那么顺畅，那么自然，那么亲切， “五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
没有我那么些“夹生饭”。 同娱乐）。但当时我没有想到日后我要当

石舒清 : 您 1964 年大学毕业即到宁 作家，所以也没有仔细地观察生活、积累
夏，算来近一个甲子的时间过去了，说您 素材，没能与农民真心交谈、做朋友，不
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宁夏人，也没有什么问 过就熬时间，等到期满后回城生活、工作。
题。但您在宁夏主要是在川区度过的，对 这辈子没能在西海固农民家里生活一个周

于在文学意义上评价甚高的西海固地区， 期（一年），是我最大的一件憾事，曾经试
您的经历和经验，相对而言，都是不多的， 探过两次，终因身体不饶，年龄不饶，只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讲，您觉得这是不是一 好作罢。幸好出了你们一批土生土长、出
个遗憾？当然，任何一个人的生活，在时 手不凡的作家，我由衷地感到欣慰，你们
空上都是局限的。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过多 的素质好、路子正。我总期待西海固有像
种不同的生活。您虽然没有能在创作中充 《百年孤独》那样史诗般的长篇小说问世，

分地表现西海固，但您的创作，尤其是文 否则对不住西海固多少代人的坚韧生存！
学创作，却很好地记录和再现了宁夏川区 艺术家选择地域，与他的审美有关，

2022 年第 1 期 访谈与对话 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