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1 - 《朔方评论》2022年第1期电子刊

后。”我问他 ：“是不是有点伤感？”他说 ： 漂”人物命运的关注改变了人们对文学北
“伤感个鬼，你哥又不是写小说的。就是这 京的旧有认识，为当代文学史增添了一系
一堆家具跟了多年，有点舍不得，兄弟你 列生动可感的新形象。你的系列作品也从

要不嫌弃，能用的都拿走。”我没要，房子 一个侧面记录了中国一线都市的现代化进
小，要了也没地方摆。我说 ：“不遗憾？” 程以及都市人群的命运。这部集子中的作
我的意思是，不担心人家说风凉话？你看， 品起笔于 2010 年，完成于 2017 年底，成

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回来了。老班说 ：“遗 为 21 世纪 10 年代北京底层人群生存图景
憾个鬼。你哥这叫圆满。来了，待住了， 演化的记录与见证。“京派文学”曾经是
老子待了二十多年了，还不够英雄？其实 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著名标签，作为一个
英不英雄也都无所谓。烦了，待腻了，想 长期生活在北京的作家，你对“京派文学”

家了，那就痛痛快快地滚回去。就这么简 有什么样的思考？你觉得自己的写作与历
单。哪有那么多自欺欺人的大道理。”抱歉 史上的京派文学有关系吗？你如何评价老
我引用了这些对话。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引， 舍、王朔等人的北京叙述？ 未来会从哪些

是想说明，对当事人，离开未必就是黯然 向度丰富已有的北京叙述？
和失败的结局。 徐则臣 ：“京派文学”作为一种文学
郑润良 ：在一篇创作谈中，你说自 现象和文学史的命名，有它的合理性和涵
己到北京后曾经一度租住在西郊，与笔下 盖面。我们认识和表述世界的确需要一定

人物有过类似的身份漂浮与不安感。直到 的归类、命名和符号化。但仔细推敲，它
2011 年，经过多年曲折，你才获得了编 也只是一个大致和含混的界定，因为每个
制，得到了正式入户北京的资格，结束了 作家的写作都不一样，每一个作家的北京

“北漂”的身份。某种意义上，《北京西郊 书写也都极具差异性。我看重“京派文学”
故事集》讲述的就是你的社会上的朋友们 的，不是修辞，不是京腔京调，不是小说
一个个离开北京西郊的故事。之所以这些 里出现几个提笼架鸟玩鼻烟壶的八旗遗老
故事的结尾、人物的命运曲线多有重合之 遗少或者后来的玩主与大院子弟，而在于

感，不是作者缺乏想象力，而是现实逻辑 它是否能立足北京，通过生活在这里的人
运作的必然结果。已然处于边缘地带的城 与事，挖掘出这座城市的独特的“城市性”。

市郊区，依然无法容纳这些边缘人群，因 什么是“城市性”？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
为大都市的高速运转所带动的周边现代化 就是这座城市的“是其所是”，就是它之所
使得低端产业及其从业人员被无情驱离， 以是它而区别于别的城市的独特之处。作
就工具理性而言有其合理之处。但以人文 为故事的背景，它只能是北京，而不能随

的观点来看，就不免觉察其残暴与冷酷。 意置换为上海、广州、深圳、武汉、杭州、
从 2002 年发表《啊，北京》起，你对“京 南京。故事中的人与事必须跟这个背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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