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8 - 《朔方评论》2025年第2期电子刊

戒指 / 在桃花树下学古人喝酒，也可以站 想平静内心的风暴，打坐修行，可是心头
立山头，和落日肩并肩 / 天空是一面镜子， 潮涌，如大江大河，出现了“时间的刀
我有不修边幅的习惯”。收割玉米是“放牧 锋”“白昼的表面”“被乌云释放的太阳”“长

白云”“给天空编枚草戒指”，劳动到太阳 长的田埂”“一把麦子在手心发芽”这些密
落山是“和落日并肩”，而满面汗水和灰 集的意象，都带上了浓烈的感情色彩和叙
尘，却是“不修边幅”，在沉重劳累的体力 事功能，表现了他对村庄、田野无法割舍

劳动中，诗人感受到了别人无从体会的诗 的乡土温度，让攥在手心里的麦子发了芽。
意。有意思的是，《山河》和《河山》都是
写玉米的。《山河》中这样写道 ：“三十亩 三、意识中的超我体
良田，也是山河 / 有多少棵玉米，就有多

少守卫疆土的兵 / 明天起，河山归还大地， 曹兵突破沉重肉身的局限，用意念、
士兵撤离城池 / 渐冷的秋风里，万物缴械 想象、夸张构建了一个思接古今、为天地
投降”。在《河山》中写道：“我坐在田埂上， 立心的超我意识，建构了他诗意审美的三

仿佛这一行行整齐的玉米 / 就是我的方队， 维空间，也即诗人的心灵空间、意识空间
一个个金黄的果实就是一个值得歌颂的秋 和精神空间。
天”。不管是“山河”还是“河山”，这分 诗人放飞想象，写出心怀猛虎、天马
行的玉米，这眼前的良田和庄稼，就是他 行空、星辰大海、制造火车、雪里江山、

种植在大地上的诗行。 中年大雨、成吨阳光等场景。当成群的乌
作为一个养羊人，曹兵对羊寄托了更 鸦在爷爷的坟头落下又飞起时，他先产生
深厚的感情，他多次透过羊的视角反思人 了这些不祥之物要聚众造反的念头 ；当它

类的悲哀，《父亲和羊》可谓其中的代表作， 们全部飞走，他才觉得太阳火辣，直照人
充分体现了诗人情感渐进、诗思螺旋上升 间。可他又用了《乌鸦也可以是神圣的》
的微妙复杂过程。诗中巧妙地完成了十次 这样的题目，细细思之，“神圣”也可是反

情感起伏变化推进，出现了“四维”空间： 义，是乌鸦们自以为很“神圣”，因此，当
父亲视觉空间、诗人视觉空间、母羊视觉 乌鸦退去，“我冰寒的体内，有一只豹子 /
空间、社会视觉空间。细腻逼真，把父子 蠢蠢欲动——”，这身体里的豹子，就是他

养羊、卖羊过程中的心理活动描写得惟妙 想重新过上美好生活的愿景。
惟肖。 在常人眼里，脏玻璃有什么诗意？但
《时间旅行者》一诗，具有完整的故 在诗人的笔下，却和远山一样，有斑驳之
事情节，是一篇诗体小说。开头写主人公 美，他用照进屋内的阳光产生联想，出现

旅行前的大雨已停、鸟儿又登上高枝、乌 了一系列正反对比，“天气好”与“玻璃脏”，
云未散，接着写钟表上的数字像咒语，他 “世界新”与“爱的事物变旧了”，心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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