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 - 《朔方评论》2024年第1期电子刊

我，这体现了个体的人格自我向伦理自我 是自我生命意志的存在。人格自我的坍塌
的发展，在日常生活实践中考验意志力， 和毁灭，使一切情感无从附丽。黄琉璃成
体现了意志之真和人格自新。 年嫁给一个富人，无限地回报虐待过她的

当今时代，需要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 家庭，想要获得认可，最后遇到了真爱的
诚意、正心的风骨融合到新人格建设中， 人，抛弃那个否定自我无爱无尊严的婚姻，
同时把现代人所要具备的自立、自律、自 开始谈恋爱追求自己的人生。可以说是她

由的意志，独立自尊自新的人格追求，融 的自我意志觉醒，真正要践行、创造自己
合在现代生活中。中国的现代新人，必然 的人生，走向独立人格。《透明女人》里的
是吸收传统文化精髓而且与现代人格精神 小丛，每当绝境都会出现幻视，看见母亲
相融相生之后的新人格。 自杀的身影，那是母亲，也是她自己内心

《犹恐相逢是梦中》以明末抗清名士孙 那个理想的但脆弱的自我。等到被男友抛
临和他的小妾葛嫩的故事为原型，以葛嫩 弃并卷走存款时，她自杀不成，理性意志
为叙事人，第一人称叙述了二人在南京相 弹出，开始在工作和生活中一点一滴确认

爱，流落浙江，辗转于闽浙交界，与清兵 自我，在哺育孩子的辛劳和成就感中完成
抗争到最后，双双亡故的历程。故事不是 了作为女性、作为母亲的蜕变。这两个文
新故事，作品塑造的出身青楼的女性形象 学形象都写出了女性靠自己的意志在生活
葛嫩，体现了“文学新人”的特质。 中超越成长创伤记忆，进行自我确认，树

这两篇小说，都是以南京历史人物为 立人格自我的过程。“人格自我的构造来自
背景，是作者南京文化地域意识的自觉， 于时间性的本原构造和生成。‘我是我生命
也是她从古典文学硕士到现当代文学博 的主体’，我是生命整体的我，是具有过去、

士，一路积累所得的语言和文化修养的综 现在和未来生命视域的我，是自身发展的
合体现。两篇作品分别发表于 2020 年和 我。这个作为人格的我不仅具有本源的能
2018 年，叙述语言的古典气韵和美学风貌， 力，而且具有获得性的能力。”（曾云《意

加以现代视角塑造人物精神意志世界，体 志现象学》，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05页。）
现了一个女作家的叙述格局和识见高度。 女性在爱情中的体验、痛苦和选择，往往
邹世奇这本小说集中的另外 9 篇，都 和自我人格的确立、构造有关，人格自我

写当代日常生活，其中的人物形象个性突 要求过一种“尽可能最好的生活”，具有创
出，如《琉璃》中的黄琉璃、《透明女人》 造力和行动力，这就是这些女性能够不断
中的小丛。黄琉璃和小丛都有生母自杀、 超越各种处境，走向最好的生活和自我的
继母虐待的童年经历。母亲自杀，是对自 勇气根源。

我生命的绝对否定，此时即便身为母亲， 这就是为什么邹世奇的小说会看得人
已经无法给予孩子爱。爱的付出的前提也 心痛，并在悲剧体验中感受到力量，只因

2024 年第 1 期 创作探析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