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 - 《朔方评论》2022年第1期电子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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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躲在我意识深处幼时的我,沉                         罪恶感”;父母吵架“以致成年后的我对生
              睡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被找到,被唤                         活矛盾、工作冲突采取了另一种极端——
              醒。”作家通过文字搭建的时空与现实的时                        隐忍和冷战”;在妈妈的干涉下姐姐和妹妹

              空完成交流与碰撞,表现于多个时空中的                         放弃自己的文艺爱好,最终选择自己不喜
              个体会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比如在《梦                         欢的工作。每个人处于孩童时代,都缺少
              房子》中,时间变成一种可以压缩与拉伸                         严谨的思维与表达能力,并且难以反抗父

              的介质。当妈妈告诉“我”邻居的小孩灵                         母的权威,因此这时候的儿童处于失语状
              灵大概已经四十岁的时候,“我”十分吃惊,                       态,但是长大后他们有机会对过往进行反
              时间似乎变成一个有棱角的实体。而后采                         思与诉说。
              用蒙太奇的手法展现出各个阶段的父母 :                             散文集中最有吸引力的部分其实是那

              擦皮鞋得病的爸爸、系鞋带去游艺室的年                         些渗透着自己的生命体验,描写细腻的部
              轻爸爸和满头白发的妈妈、镜子当中爸爸                         分。当作家找到个人与历史的联系,人的
              瘦削的影子、镜子当中爸爸消失了。这段                         感受就不再局限于个体的悲欢离合,这也

              描写让人想到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同样                         是为何作家在书写之时总是带着一种成年
              使用蒙太奇手法,以镜子连接过去与现在。                        人的冷静与理性。尤其是叙写父母辈婚姻
              场景的并置,让人感受到时光的匆忙流逝,                        故事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中,读者看
              进而产生唏嘘之感。从这个角度而言,《黑                        到了一个更为偶然与必然叠加的天地。文

              色版图》就是作家的一次精神还乡,在对                         中写到妈妈跟随新嫁的丈夫来到令人失望
              过去及故土亲人的回忆当中完成了一次自                         的煤矿区,此前她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无
              我确认,她带着一种深刻的眷恋与情愫,                         所知。她仿佛是被大风吹起的蒲公英,毫

              在“归来”的旅程中重拾本质上的纯真。                         无方向地飘浮,最终降落在这片土地上,
                                                         还要生根发芽。这都是命运赋予的随机性,
                                三                        转念间一切都已注定。因而一个好的作品

                                                         应该是有余味的,没有讲尽的。
                   在《多多的春天中》,曹海英便让读                           原初的童年记忆、与大地及亲人的血
              者看到了童年往事并不总是无忧无虑。这                         脉联系,是她宝贵的精神财富,而现实主

              种情绪在《黑色版图》中亦有展现,因而                         义手法的运用,则与那个朴素的年代相得
              可在字里行间看到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                          益彰。与此同时,曹海英将故事的主角置
             “伤痕”。这些“伤痕”是曾经的环境与家                         于历史语境当中,在历史与个人的互动中
              庭在个人身上打下的烙印。散文中写到原                         拓展了书写的深度。通过文字,曹海英给

              生家庭带来的淡淡伤痕 :妈妈教“我”买                        自己的过去确立了一个坐标点。通过回忆、
              电影票时逃票让“我”产生“长高长大的                         想象、其他人的讲述、故地重游,她逐渐



                                                                          2022 年第 1 期 文学评论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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