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朔方评论》2022年第1期电子刊

长一样威风，但学生不惧。而身材一米六 作，请勿模仿”，同时也进行自我反省。说
几的侯先生带着警棍在校园巡夜时要是吼 自己当年年轻气盛，要求学生过严，行为
几嗓子，情况完全不一样。我们私下里调 不当，实属错误，教授不是打出来的，是

侃说，两个“黑猫警长”是个摆设，让“猴 勤奋向学的结果。当然，因材施教的侯先
探长”亲自出马。有一阵子，每到夜晚下 生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遇到了那个年代皮
晚自习铃声响起时，各个班级教室的学 糙肉厚的好学生和厚道明理的好家长。如

生像攻克巴士底狱般欢呼着拥出教室。不 果搁在今天，这种严师不出人命也得吃官
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哦吼吼——”其 司。因为现在的孩子娇气，现在的家长矫
他学生听见后相互响应，此起彼伏。在校 情。我们那几代人就像盐池草原上的牛荆
园巡视的侯先生很恼火。他好像听见与我 条、苦豆子，习惯了野蛮生长，而且生命

一起往外走的郭汀在吼。侯先生挥着警棍 坚韧顽强。正如盐池人种黄萝卜，每到秋
冒着火花伴着电流噼噼啪啪的声响就过来 天常常要屡次把长得茂盛的秧子踩折，目
了 ：“吼啥呢？吼啥呢？！”还好那小子机 的是让萝卜结实作根，而不是一味地疯长

灵，一手抓住了侯先生的腕子极力辩解 ： 了秧子。这个过程让我得到一种启示 ：有
“校长，我没吼，我没吼”。随后被侯先生 时候，成长需要践踏。侯先生是我成长道
带走询问。侯先生在盐池一中担任校长长 路上的“践踏”者。所以，对侯先生当年
达十三年，加上后来在实验中学担任七年 的“操练”，我从不挂怀，相反是感激。我

校长。按美国总统的任期算，几乎是四届。 在《都市牧羊》中记录了侯先生“操练”
在盐池的教育史上，侯先生绝对是一个划 我的往事，不是耿耿于怀，而是笑谈以之。
时代的人物。我在许多文章里记述了自己 据说侯先生在某个场合上狡黠地调侃说 ：

刚上高中时盐池一中的乱象，侯先生主政 “我从来不打学生，你看闵生裕把我写到书
后，盐池一中那阴霾的日子一去不返。 里头了。”恰好当时另一个挨打的同学在
“严师出高徒”是中国传统的教育理 场，他只是比我多挨了两扫把。此时，他

念。《三字经》有“教不严，师之惰”之说。 早不把侯先生当老师了，而是无话不谈的
事实证明，适度合理的教育惩戒，在中国 朋友了，大家都知道侯先生能开得起玩笑。
几千年历史中已被证明是有效的。作为传 他说 ：“你不打，你不往死打！闵生裕才把

道授业的师者，侯先生不是完人。侯先生 你写到书里，我要把你刻到碑上！”师生
的优点是严厉，缺点是太严厉，以至于有 一顿玩笑开罢，言归正传，甩砣喝酒。一
的当时被过分“修理”的学生一度咬牙切 切往事都归于“三个那个”。
齿。他在文章中提起自己批评学生甚至对 其二，侯先生是大作家。侯先生早年

学生动武。有学生说自己是侯老师打出来 忙于教学和管理，虽然坚持写作，但毕竟
的教授。侯先生承认并幽默地说“危险动 没有付出主要精力。到后来退职赋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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